“不相信,但也不妨事!”本觉寺定云笑着说道:“无论是吉良家还是长尾家都对我一向宗充满恶意,有这个理由就足够了,谁会管真相是如何呢?”
“好计策!管他武田家打的什么算盘,我们有必须出兵的理由就行了!”胜兴寺芸承哈哈大笑道:“所以,制造相关传言就拜托定云大师了。”
“贫僧一定尽力而为!”本觉寺定云笑着应承下来,再瞟向坊官众的眼神里带着几分得意和讥诮。
接下来密室里的谈话越发热烈起来,侍奉的小沙弥们战战兢兢的哪来汤碗为他们盛满鸡汤,外边忽然唱道:“超勝寺大僧都実照到!”
“什么?”密室里的僧众、坊官这下坐不住了,这位可是加贺一向一揆军总大将,不知怎么收到消息突然到来,经过短暂的惊慌失措,瑞泉寺顕秀第一个蹦起来枯瘦身体爆发出强大的力量,嗖的一声钻出密室恭敬的迎接。
二十几人鱼贯而出,见到一名高高瘦瘦的僧人身穿金灿灿的袈裟出现在他们眼前,也不敢抬头仔细打量就急忙合十行礼道:“拜见大僧都!”
此人就是加贺一向宗的魁首超勝寺実照,乃是法眼僧人最上位大僧都,在大小一揆以后整个北陆一向宗就数他的权位第一,即便是那本愿寺家宰下间頼総也不过是大僧都,足可见此人的影响力有多么强大。
乍一看也看不出他的实际年龄是多大,皮肤白皙十指细长像个贵公子,实际,生的一副奇异的长相,薄薄的嘴唇,细长的狐狸眼和鹰钩鼻子,眯起眼睛也带着一股阴冷之气,当他睁开双眼时眼角带杀浓重的煞气令人惊惧,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人物。
跟在他身后的两名高壮大汉生的一模一样的长相,竟然是罕见的双生子,两人个头不下一米七五像个狗熊一样雄壮身体,丝毫不差于胜兴寺芸承的身板,个头上还要略占优势。
超勝寺実照虚虚的还了一礼。就在一群武僧的护持下大步走入密室。一进室内闻到那股浓郁的鸡汤香气。超勝寺実照的表情立刻耷拉下来,目光向右移动瞟在瑞泉寺顕秀、胜兴寺芸承的脸上,似笑非笑道:“日子过的不错!”
“……”两人一个机灵全身的冷汗都被激出来。
日本佛教虽不禁娶妻生子,但茹素的戒律还是遵守的不错的,私底下犯戒吃荤食无所谓,胜兴寺芸承还有那对双生子那么高壮要说没吃点荤食是绝不可能的,可是明目张胆的被抓到把柄可就不一样了,轻则训斥一通。重则告到本愿寺就足以让他们俩破门滚蛋。
超勝寺実照冷哼一声又把这些僧众、坊官吓的一颤,才缓缓走到内室坐下,一个扫视着不敢就坐的众多僧众,过了许久才说道:“你们的打算本座已经充分了解,讨伐越后的行动本座是支持的,甲斐武田氏的传闻本座也听说了,无论如何都要为死去的信众讨回公道,否则我等还有何颜面去见法主!诸位可还记得莲淳上人的志向?”
“您是说,将整个北陆纳入地上佛国领地的志向吗?”坊官们精神一振,怀念起三十年前的风光岁月。脸上露出向往之色。
当年莲如上人被比叡山延历寺指为“佛敌”,在畿内呆不下去只能跑到北陆避难。并由此发展出加贺一向宗的分支,在莲如商人病逝前将加贺的军政大权交给加贺三寺,也就是松岡寺住持蓮綱、光教寺住持蓮誓、本泉寺住持蓮悟这三个儿子,这三人在大小一揆中被击败破门,大一揆方胜利者是超勝寺実顕,也正是超勝寺実照的父亲。
“加贺三寺不尊法主令谕被家父讨灭,百姓把持之国家的理念是无比正确的,我等立志要一统北陆将这里建成地上佛国,所以越后必须要出阵,不但要出阵越后,还要一举扫荡越中反抗我一向宗的国人众,本座会亲率加贺一揆军支援你们!”超勝寺実照铿锵有力的表态,令室内的僧众面色一变。
胜兴寺芸承忍不住说道:“讨伐越后的一揆战何须劳烦大僧都,我等越中一揆军便可以代劳,大僧都贵为北陆一揆总大将日理万机,如今北陆道还有越前朝仓家、能登家的强敌存在实在不宜轻动啊!”
“嗯?顕秀是在质疑本座的决断吗?”超勝寺実照冷哼一声,阴着脸说道:“早就听说越中一揆军里有问题,本座一直都不相信,看来还真有问题啊!”
“不不!我等不是这个意思。”瑞泉寺顕秀急忙朝仓惶的胜兴寺芸承递过一个眼色,和善的解释道:“大僧都的决断我等竭力欢迎,只是不知加贺一揆军要支援多少呢?大军支援的话,越前朝仓家一定会有异动,若是派少的话作用会很小,所以……”
“你说的是个问题,本座已经考虑到过也做好两手准备,就命令光德寺乘贤率领河内郡内三万一揆大军前来助阵,合并越中一揆军一部,大概有七万人的样子了吧!这么多人就交给两位権少僧都来指挥了。”超勝寺実照似有所料,也不介意把他们问的哑口无言。
越中的坊官们带着一脸的不甘垂下脑袋:“那么如此一来,我等就可以安心了!”
“就这样吧!本座还有要事先走一步。”超勝寺実照点点头带着几十名随扈武僧大剌剌的离去。
“可恶!这是**裸的夺权啊!一句话就把光德寺的三万一揆军塞到越中来想推都推不掉,这是加贺吃肉我们喝汤的意思吗?”一名坊官忧心忡忡的说道:“事到如今该怎么办?”
“怎么办?还能怎么办?”瑞泉寺准宣一拳砸在廊柱上,愤愤不平的咒骂道:“不就是看我等不顺眼吗?大阪来的总大将,看不上我们这些小一揆余孽,我呸!”
“我们越中一揆军确实不太招总本山的喜欢,地处偏远又从属小一揆一方,可是当年已经处罚过我们了啊!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谁知道,大概还是觉得大阪派来的大将统领越中一揆比较好吧!这次塞进光德寺的上代住持,光德寺乘顺不是在十几年前就投靠法主门下了吗?现在他儿子光德寺乘贤率领大军,真是好手段啊!”
“越前一揆军不是才被朝仓宗滴在临终前打败一次吗?这么快就恢复了?”
“不知道,谁知道是怎么回事。”
坊官们小声议论着,几位僧众大佬也是十分难看,天文二十四年,越前一向宗还被朝仓宗滴在鹰尾山合戦里打了个大败,两万五千一揆军被打的丢盔弃甲死伤无数,这才两年加贺一向宗又要做动作,大概是觉得越前国损失镇国柱石,暂时也不敢对越前一揆军动手的缘故。
“不管如何,这一次必定会改变越中的局势……”本觉寺定云眯起眼睛望着熊熊燃烧的火塘,意味深长道:“等着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