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开门之人不是沈稼轩而是祝子雄,洛醺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儿响叮当头一棒打鸳鸯……之势,总之是非常快的合拢浴袍,喝问祝子雄:“你!”
祝子雄回她一句:“我?”
洛醺哭咧咧的:“你耍流氓。”
祝子雄莫名其妙:“此话怎讲?”
洛醺刚想敞开浴袍告诉他自己没穿衣服,忽然觉得不对,反而把浴袍裹的更紧:“你偷看我。”
祝子雄感觉自己天大的冤枉:“从小到大,我一直都是光明正大的看你。”
洛醺不知他是真不懂还是真在装傻充愣:“你看我的身子。”
祝子雄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黑咕隆咚,我眼前就是白花花一片,没看清什么。”
洛醺踹了他一脚:“你还想看清什么。”
祝子雄推开她进了屋子:“没工夫和你扯闲篇,我有事。”
洛醺看他自来熟的样子很是奇怪:“喂喂,这是我的房间,你怎么随便进来。”
祝子雄在沈稼轩的书案上翻找,一叠宣纸下压着一本小册子,拿起揣进怀里,应洛醺一句:“这还是沈大哥的房间,你爹马上就走,沈大哥去送他,你自己睡吧,别等他。”
洛醺听祝子雄的口气,仿佛他和沈稼轩是两口子,指手画脚的,父亲要走?她急忙换了衣服跑出来看,到前面时发现祝子雄转回,说洛秀才已经离开。
父亲这样来去匆匆洛醺已经习惯,也还是有点失落,父女俩都没能好好的说几句话呢,却再一次分别,悻悻的垂着脑袋,祝子雄靠近她安慰:“阿醺,先生他不会出事的。”
洛醺瞪了他一眼:“说,是不是看见什么了?”
祝子雄明白她还在纠缠刚刚的事,道:“阿醺,你从小我背过你抱过你,五岁的时候你玩水弄湿了裤子,师娘忙着做饭,还是我给你换的衣服。”
洛醺指着他:“你的意思,你看我的身子名正言顺了。”
祝子雄无可奈何的:“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门口黑黢黢的,再说你速度那么快。”
就算是自欺欺人,即使他看见也唯有当他什么都没看见,也不知道沈稼轩何时回来,洛醺嘟着嘴道:“慢慢长夜,你陪我吧。”
祝子雄歪着脑袋斜着眼睛,还装模作样的抹汗,洛醺那句“慢慢长夜”说的天真无邪,却也不得不让人往邪门歪道上琢磨,他总之就是一副吃惊的表情,共产党人,在男女问题上还是非常严肃的,主要洛醺在祝子雄心中不是一般的女人,自始至终,唯有想起沈稼轩来,祝子雄才明白洛醺已经是名花有主。
洛醺明白他表情里的意思,也知道他故意如此逗弄自己,两小无猜,彼此想什么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转身就走,丢下一句:“不陪拉倒。”
祝子雄刚想追上去,瞥见何冰朝他跑来,竟然是和洛醺擦身而过都没打招呼,径直跑到他身边,气喘吁吁的,立定,手中还拎着一盏纱灯,憋了半天,就那么看着祝子雄。
场面有些暧昧,皆因为洛醺了解何冰暗恋祝子雄,还以为这虎妞要表白呢。
场面还有些尴尬,祝子雄又不是傻子,平日里当然收到不少何冰的暗送秋波。
“带我走。”何冰开口虽然不是类如“我爱你”这样的表白,却也是异曲同工,一个有夫之妇让一个年轻的后生带她走,请问这是私奔、私情、私定终身?
所以,洛醺有种想上前捂住她嘴巴的冲动,先警觉的四处瞅瞅,仿佛她做贼心虚似的,最怕的当然是沈稼辚在黑咕隆咚中猫着,可是,别人感情自己不好参合,唯有等着祝子雄的反应。
“你,怎么了?”祝子雄不置可否,不能说可以又不能直接拒绝,并且她男人就在后宅呢,想何冰平时沉默寡言,这样敏感的话出口必定是出了什么状况。
不错,刚刚沈稼辚想睡觉,春枝小月大兰子才怀孕,都不能陪他,他唯有找何冰,可是因为祝子雄在沈家,本来陪丈夫睡觉不是天经地义之事,何冰却好像是背着祝子雄这个毫不相干的人和自己丈夫沈稼辚偷情似的,这奇怪的念头让她当即拒绝沈稼辚:“今个身子不爽。”
沈稼辚还蒙在鼓里,一贯的没正行,搂着何冰道:“上了炕我鼓捣鼓捣你就爽了。”
何冰颇有点蒸不熟煮不烂的个性,冷漠的推开他也不解释什么,就是不让他碰。
沈稼辚突然发现自己的媳妇哪里不对,以前她是不爱说话不爱笑,像冰封似的,但自己想和她亲热却从未拒绝过,今个反常,又想起她最近老是住在金水湾不肯回县里,起初觉得和春枝争风吃醋,现在看来不对,该不会是金水湾有什么人吸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