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正宫,言女官在前头引着路,思绪阵阵的飘飞,这菀贵妃她动不得,只叫见了娘娘莫要生出什么事端才是,因着怀了这份心思,没注意的这带路的速度竟也慢了下来。
身后的温怜宜声音淡漠从身后传来,“言女官这是不叫本宫去拜见皇后?”
身体一怔,言女官从温怜宜言语中听出淡淡的不悦,连忙停下脚步,转过身去,但看那张美艳冰冷的面庞,心中不由瑟缩,眼中更是升起阵阵的心虚,低下头去,再不敢对上温怜宜那冷漠的双眼,心跳快的几乎要从喉咙中蹦出,稳了稳,赶紧说:“娘娘,奴婢不敢。”
“带路!”
依旧冷漠的语言从温怜宜的口中吐出,却带上了些许其余的情绪。
但是这无形中施加的压力却已经让言女官再也不敢去想其他事情,菀贵妃一个眼神已经让她遍体生凉,忙加快了脚步朝着皇后养病的内殿走去。
温怜宜宫装曳地,缓步行进间带起珠络环珮清脆的碰撞声,在这宁静的寝宫之中带起阵阵不和谐的声音,也在无形中加大了言女官身上的那种压力。
素玉的手微撩起拖地的宫装,露出了玫红的云纹绣花鞋面,温怜宜抬脚跨过内殿的门槛,目光不期然落在门内侧弓腰站着的言女官身上,嘴角绽开一个清淡的笑容,宛若出水的芙蓉,温怜宜伸手从腕上褪下一只白玉镯,转手赏给带自己来此的言女官。
温怜宜温和一笑,道:“言女官带本宫来此有劳了,这玉镯是你应得的。”
说罢,温怜宜的眼中飞快的闪过一道极淡的笑意,仿佛这玉镯能起到更大的作用。
言女官面上不显,身子却已然开始微微颤抖起来,双膝一软竟跪倒在地,脑袋紧紧贴着光洁的内殿地砖,声音中带起一丝惊恐,断断续续的道:“贵妃……娘娘,您……您……放过奴婢吧。”
将言女官的反应看在眼中的温怜宜无动于衷,端庄依旧,微微眯起的眼中敛去了盈盈流光,“本宫予你之物便收着”,转而话锋一转,从方才的淡漠变为了凌厉,柳眉皱起,凤眸中充斥着摄人的精芒,厉声道:“从未有人在本宫面前拒绝,且还是个小小的贱婢!”
温怜宜来皇后寝宫一方面为亲眼瞧这杨浅意重病在床是否属实,却也要在这凤仪宫中给这些个不长眼的婢子教训,让她们明了,这凤仪宫中除却她们还不能随意放肆,况且这杨浅意若是真得恢复,待寻自己也没个由头,届时还不是任由她温怜宜在其中做文章。
此话一出,言女官眼中已经满含泪水,惊恐的跪在地上一个字也不敢说,她如何不明白,菀贵妃这是在借她给皇后娘娘的脸上扇耳光,偏此时娘娘病重,根本无法起身,也人有了这菀贵妃的猖獗。
正欲说些什么的时候,却忽听温怜宜道:“拿了本宫的上次在门外候着。”
多的也不说,温怜宜抬脚就朝着皇后卧病的内室走去。
跪倒在地上的言女官心中暗道不好,慌忙抬起头去看,只能看到温怜宜消失在内室的背影,想要起身追上去阻拦,忽然想起菀贵妃那冰冷的眼神,身体没来由的一个哆嗦,在地上犹豫了半天也没有足够的勇气爬起。
温怜宜脚步缓慢,目光却很坚定的朝着帐幔围拢的凤床而去,从进入内室之后就越发能够闻到这种愈来愈浓郁的熏香。
温怜宜的目光在内室中寻找片刻,很快就找到了个模样不起眼却很精致的玩意儿,这东西是她从未见过的样式打造而成,浑身上下被刻意打造成镂空,方便里面的熏香在燃烧后能够散发出味道。
深深吸了一口气,温怜宜当即确定燃烧的是一种能够凝神静气的熏香,眼中不由露出了些许的深意,定定看了半晌被拉起来的帐幔,嘴角竟然露出一丝略显怪异的笑容。
“杨浅意,你还真是有些能耐。”话音才落,人已经快步向前,伸手撩开了帐幔,看到里面平日里高高在上,此时却虚弱的无法醒来的女人。
温怜宜看着这张熟悉的面庞,恨不能冲上去将她彻底的给摧毁,但是心中更加的清楚,杨浅意的后位牢固不已,单凭现在的自己无法撼动,如今杨浅意重病在床,若是真出什么意外,这陷害罪名自然而然落在她温怜宜的头上。
杨浅意在大仇得报之前你就继续好好的活着,让本宫瞧瞧,你还能活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