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墨不停地给她夹菜,就差亲手喂她吃饭,他又抽了纸巾替她擦拭嘴角,这样细致温柔,从前认识的人见到他这样都怕是会不信,不信夜家张狂不羁的太子爷也有伺候人的这一天。
他手上的动作不停,被她服侍着的人精神不好,并没太注意他的举动。
他看着她机械地嚼着嘴里的食物,缓缓道:“那边的高利贷,我已经让彭程去处理了,替你还掉了。”
她终于有了反应,嘴角颤了颤,继而又垂眼,声音嘶哑:“等……等我房子卖了,我就还钱给你……”顿了会儿又说:“夜墨,谢……谢谢你了,我昨晚……不该向你发火的,我失去理智了,我……不受控制,你别生气。”
她这样小心翼翼地说话,又不可避免地刺痛了他的心,他伸手包住她的手,缓缓道:“我不该想着打击你的气焰,你该是你,该是本来的你。”
她小心抽回自己的手,眼前的人现在只让她觉得恐怖,她不知该不该信他,他本就喜怒无常,她不知道几时又突然惹怒了他而不自知,他太强大,他掐死她就像掐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可他又帮了她,解决了她的燃眉之急,所以,她得在他跟前服软卖乖着。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她防着他,她害怕着他,他当然感觉出来了,他也知道一时半会就让她回到从前的她是不可能的,他想,来日方长,他会打消她的顾虑的,他会好好补偿她的。
她低头喝汤的时候,右侧脸颊上的淡淡伤疤还隐隐可见,他要伸手去抚摸,她微微偏了头去,他的手落了空,悬在空中,他顿了顿,收回手来,声音愈发温柔:“嗯,再喝点汤。”
吃完饭,太阳又西斜了几分,她顺手要收拾碗筷,被他按下来:“会有佣人过来收拾的。”
她如今很是顺从,他说不用洗,她就放下了碗,他拖着她下了楼。
夏末初秋,天朗气清,阳光很好,她等在楼下,等他开车来,她等了很久,久到她甚至觉得有些不耐烦了,夜墨的车才缓缓从地库驶出来,他亲自开的车。
他将车停在她身旁,开了车窗,低沉的嗓音配合着初秋下午的阳光,让她嘴角有了弧度,他说:“很久不开车了,有些生疏了,耽误了一会儿。”
她的手搭在车窗上,挤了笑容出来:“搭你的车,没有生命危险吧?”
他开了车门,拉她进来:“我的车很贵,路上的车都会避让的,你放心好了。”
果然,这一路上的车都小心翼翼地避让着夜墨的豪车,他开得很是随意,二十分钟的车程,两人抵达医院,他走在她身侧,进了电梯,电梯里涌进很多人,她被人潮挤进了他怀里,他的手松松揽在她的肩上,她嗅到他身上的淡淡烟草味和若有似无的香水味,是让人安心的味道……
他靠在她耳畔小声说:“我让人去房产中介取消了你房子的挂牌,你不用卖房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