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胭的视线落在彼岸,视线渐渐模糊。
只要走过桥,就能相守一辈子。
“傅深,我们回去吧,事到如今,不合适。”
男人的身形一僵,嗓音像是被灼烧过般暗哑,“这条路,不好转身。”
也许是桥真的很窄,又也许是他的嗓音太过沙哑,容胭终究是没有再说话,直到抵达河的对岸。
老夫妻住的房子在河对岸不远处的山坳里,一片茂密的山林只有一座低矮的土房子,但房子前面的地面却被修缮的很平整,院子地上晒着玉米粒,有一群麻雀在上啄食,见人来了,也不怕。
“到了。”
傅深把她放下来,牵着她的手就走了过去。
屋门口拴了一只黄狗,见到傅深,亲昵地扑了过去,像是久未见面的老友。
“你来过这里?”
“嗯。”傅深点头,摸了摸大黄狗的头,“四年前第一次来,以后每年都来这看看爷爷奶奶。”
“你,”容胭想问他为什么每年都要来一次,可话到嘴边,却像是被卡在喉咙里,怎么都说不出口。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
大约六十平米的房子,一眼就能望进主卧。
一张古朴而简单的双人竹床,两个枕头相依相偎地靠着,被子叠的整整齐齐,而其他的房间,也都是干净而整洁。
客厅里,摆设着一张用竹条编的圆桌,和两张编制藤椅,两个搪瓷杯,一个温水瓶。
“这个点,奶奶应该在山里摘野菜,你等等,我先给你倒点水喝。”
“好。”
容胭点头,望着傅深的背影,突然就想起了有一次他带着她到山里去摘野果,结果山里突降暴雨把两人困住。
那一晚,他们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山洞避雨,傅深把手都扎破了才把火生起来,那天夜里很冷,可他却把外套给她穿,说着男人不怕冷,硬是强撑着一夜没睡,不停地往火堆里加柴火怕她冷。
那年,她才十二岁,他十五。
等傅深烧好热水从厨房里出来时,容胭已经靠在藤椅上睡着了。
这一次,她的眉头没有皱着,甚至唇角还带着笑意。
他走过去,脱下身上的冲锋衣给她披上,夕阳的余晖就这么温暖地照在两人的身上,在地上映照出相依相偎的身影。
傅深静静地看着地上的影子,然后拿出手机,将这张画面永远地定格。
天快黑的时候,奶奶到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