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到如今，他感觉到一丝惭愧。

启元一族便是慕容卿从金华国的矿山之中救出来的，若是没有他，只怕他们都死在那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了。

可是，他还是曾经背叛了他们。在大殿之上，指九幽姑娘是煞星。虽然当初是背负着全族之人的性命，可是背叛也是确确实实存在的。

慕容卿似乎知道他要说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过去的事情不要再提了。”

这话一出，许千言微微一怔，那张老成清秀的脸上闪过一丝感动。

他再次开口，不在替方才想要表达的亏欠。亏欠，既然已经存在，道歉没有任何意义，要想的便是如何偿还。

“陛下，待会臣的法术开始的时候，你便将自己的灵力注入天机镜之中。期间，你一定要一直想着九幽小姐，口中念着九幽小姐的名字。而且一定记住，一定不能够停顿，否则九幽小姐和陛下都会有危险。还有一点，陛下若是要救九幽小姐，应该还会折损一定的寿数，千言会尽可能的缩短这个年限，将他尽可能的压缩在十年之内。”

虽然说臻入化境之人的寿命比起普通人会长上许多，而且容貌也能够定格在这个年级。十年，不过是生命中的一瞬。可是，谁又会嫌弃自己命长呢？

十年，若是初始，或许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若是放在修炼的瓶颈期，放在生命的垂危时，那又是何等的重要。

为了他人牺牲自己的寿数，大多数人是不肯的。尤其是强者，因为他们的时间尤其重要。

而陛下，便是天生的强者。

“好。”慕容卿点了点头：“大祭司尽管开始吧。”

驱动灵力，没有太大的问题。

虽然嗜灵蛇吸食了他很多灵力，但是吃下丹药又调息过，应该不成为题。更何况为了幽儿，他自然是会全力以赴，即便是耗尽全身的力气，那又如何。

至于寿数……

没有光的日子，他已经过的足够久了。若是注定失去永远的光，别说多一日，与少一日没有区别；就算是多一百年，与少一百年，都没有任何区别！

许千言听见慕容卿的话沉默着点了点头，然后开始施法，口中轻念着慕容卿完全听不懂的咒语。

咒语过后，天机镜闪现出一道黑红色的光。那光幕之中，犹如混沌，云雾迷蒙，遮挡着一切，甚至好像还可以吸纳一切。

许千言咒语念罢，拿出了一把匕首，锋利的匕首他的手腕割破，猩红的血滴在天机镜光滑的镜面之上：“陛下，灵力。”

慕容卿立刻开始注入灵力，紫色的灵力融入天机镜，竟然划破了那漆黑的混沌。混沌渐渐散去，云九幽出现在镜面中。

她此刻安静的躺着，眼睛紧紧闭起，浑身都是伤。胸口起伏甚为微弱，似乎只下一秒，就会断绝，彻底的归于平静。

“幽儿。”

慕容卿看着云九幽此刻的状态，只觉得心脏一阵皱缩的疼痛。他现在真的非常痛恨自己，为何要受制于人，为何这般脆弱，不仅不能替她撑起一片天，还害她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现在有一个念头，让自己都无法直视的念头。真的很想不顾一切的冲上去，将那铜镜之中的人抱在怀里，让她永远留在自己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