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没撒谎，他说的都是真的！”舒薇赶紧附和。“我也认罚，这事儿跟路将军没关系。”

这番解释简直是破绽百出，贺百顺等人却没再揪着不放，连那个二楞子也不敢吭声了。

不是他们怂，实在是路大爷的脸色太难看，没人敢往枪口上撞。

贺百顺出面卖好，“既然都解释清楚了，那就没事了。依末将的意思，刘统领富儿情有可原也别追究了！”

路大爷却不领情，“军法不可犯，刘熊打八十军棍。你们手持利刃夜闯主将寝帐这也是重罪，每人五十军棍，自已出去领罚，秦副将监刑。”

众人眉眼齐抽，认命似的出去领罚。

规矩就是规矩，路大爷眼里没有人情这一说，越求饶打的越狠，还不如给自已留点脸面。

刘熊也不觉着冤，身为侍卫却没守好营帐，闹出这么大乱子，八十军棍都是轻的。

易虎臣跟着众人出来，默默的往自已的帐篷走，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回头竟然是路凌跟在他身后。

易虎臣站住，慢慢回身，“将军有事找我？”

路凌停住脚冷冷的盯着他，半晌才道：“没有下次！”

易虎臣蓦的笑道：“将军太心软了，应该一剑杀了我！”

“为什么？”

“我布局算计你，逼你扯旗造反，难道不该死吗？”

“我问的是，你，为什么这么做？”

易虎臣突然放声大笑，“为什么，路将军想问为什么？想我杨家祖孙三代都在龙威军中效力，我祖父、父亲、大哥，匡助慕容老将军立了多少大功？龙威军覆灭，一夜之间杨家支离破碎，从声名赫赫的江南大族成了千古罪人，我被人打断一条腿臧了瘸子，改名换姓苟且偷生，连我刚订了亲还没过门的妻子也受我牵连，被逼出家为尼。

此仇此恨，不共戴天，我千里迢迢历尽艰险的投奔你，就是为了报仇，为我杨家讨个天理公道。可你却为了一已儿女私情，罔顾龙威军上下数万人的大仇，你扪心自问，你对得起慕容老将军吗？对得起舍命护送你逃出生天的亲卫吗？你还有什么面目问我为什么？”

路凌默默看着他，易虎臣也安静下来，俩人互相盯着，谁也没说话。

夜风呼啸而过，搅的俩人袍角上下翻飞猎猎做响。

路凌收回目光，淡淡的道：“我没有忘记龙威军的大仇，也一定会为数万将士讨回公道。粉身碎骨在所不惜，但，我不会以牺牲我夫人的幸福为代价，更不会让她为此受一丝委屈，我也没资格这样对她。”

“一个女人而已，值得你放弃这大好机会吗？”易虎臣愤怒了。“错过这次，你要等到什么时候？就算你娶了萧落雁，对你那位夫人又有什么损失？哪怕没了名份，你多宠她些，将来让她的孩子承继大业，还不是一样？”

“换做你是我，你会牺牲你未婚妻吗？”

“会！”易虎臣答的斩钉截铁，“大仇当前，没有什么不能牺牲。”

“所以你不是我！”路凌扔下这句话，转身就走。

易虎臣盯着他挺直高大的背影渐行渐远，猛的挥拳狠狠的砸到旁边的石柱上。鲜血顺着指缝淌的满手都是，他咬牙盯着染满鲜血的手，五官都有些扭曲。

一个女人，就为了一个人女人？

真是岂有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