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怎么能这样想呢?”楼雪听到自家徒弟无比恳切道,“青龙阁的文师兄领了六名弟子,都未能挡住黄崖帮帮主的设计,我只是担心您。若正面交锋,他们可能并不是您的对手,怕只怕他们来阴的……”
名门正派出身的性子都傲气,但宗明泽除了傲气外,另有一份细心谨慎。面前的小姑娘说出这番话时是带了些谄媚,却清楚地点明了他心底的担忧。
他与其余来查探的五名弟子,再这么下去很可能会步了文寿的后尘。
对方既是黄崖帮帮主,就绝不会在意他是哪家的少主。
他不由多看了丁若羽一眼。
“黄崖帮已与你们结了怨,定不会善罢甘休,又何必在乎这寥寥十数日?”丁若羽见他有松口的趋势,继续道,“我们最终是想要打倒对方,如尽早赶回炎国,说不定还能得到一些援手。”
连楼雪也一脸无奈地在后面对他道:“一起走吧,不会落单,互相之间也有个照应。”
宗明泽仿佛就在等她这句话,待她说完,微微笑着终于点了头。
回房后,丁若羽整理好第二天上路的行囊,搓着冻得冰冷的手爬到床上,钻到楼雪怀里取暖。
楼雪被她冰得打了一个激灵,轻轻在她脑门上敲了一记。
“与他人合作,是师父告诉我的。”丁若羽抱着她软软的腰肢,将脸埋在她怀里,声音闷闷的。
楼雪一怔,嘴角不自觉扬起,手指温柔地梳理着她乌黑柔软的长发,幽幽道:“我可算知道师兄为何会爱上你了。”
丁若羽霍的爬了出来,呆呆看着她,满脸的难以置信。
“怎么了小徒儿?”楼雪也被她的反应吓一跳。
“师父说他、他……”丁若羽艰难地开口,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个字来。
“你不会还不知道他对你的心意吧?”楼雪揣摩着她的神态,缓缓道。
丁若羽一个劲地摇头。
楼雪笑了声,拉她躺好,仰面看着床帐道:“我是从未见过他那般性子的人,能对哪个女子如此上心的。你可知他为了你暗中做了多少安排?”
丁若羽垂下眼帘。很多事她看不到、摸不准,却明白自己能平安无恙活到今日,都是因为有他在。他的行事手段有时确实让人无法忍受,但总归都是为了她。
“李韫十五岁就因身兼三系术法而被皇帝视为神人,封了大国师。论容貌、论头脑,都是一等一的,按理说他身边应该少不了女人。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一个死掉的公主未婚妻,也再未听说他和哪家姑娘亲近过。”楼雪苦笑道,“你说奇不奇怪?”
丁若羽看着她的侧颜,昏灯下线条柔和美好,不由又悄悄伸手抱住她。
她说的这些,无疑也是她心底的一个不解之谜。
“后来我去见过他几次,他却只告诉我,他等的人还未长大。”楼雪将她揽在怀中,拍了拍她脊背,“直到他带你来彩华楼见我,我一眼就瞧明白了,他说的那个人是你。”
“他好像并不喜欢我,”丁若羽轻声道,“男女之间的那种。”
“你不懂,”楼雪在她耳边悄悄道,“有的时候,是要女方主动的。他就是死鸭子嘴硬,所以我们要化为绕指柔,一点一点让他承认……”
她说起这方面的攻略来,一套一套的,哄得丁若羽目瞪口呆。
“师父,您不会是有过许多相好的吧?”丁若羽一个不留神,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
“你师父我嘛……”楼雪哼哼道,“活了二十四年,还没和男人好过,一直是孑然一身,潇洒得不能再潇洒……转眼就成老姑娘了……”
说到最后她声音越来越弱,完全没了方才的底气。
“不过!我也是看着身边的乐坊姐妹们过来的,那些柔肠百转、九曲十八弯的门道,也懂得不少。”她赶忙又解释道,“你听我的,都听我的,准没错!”
丁若羽极其敷衍地笑着应和。
“你放心,你们大婚之日师父我是一定会到的!”楼雪举手保证道。
丁若羽脸上表情僵了一僵,连她都知道有这桩婚事,若不是那次幽兰说漏了嘴,只怕离泓要一直瞒着她直到事发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