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能从头再来吗？”Ella问严夏。

严夏坐在一台机器上，这台机器可以将生命的一部分意识分离，或者更为直观一点，它能完美的切除海马体。

海马体是人类储存记忆的地方，只要将它切除，那么人也就失去了记忆。

“联邦只不过是我们搭建的一座城堡而已，城堡毁了，我们收获了记忆，下一次我们可以重新搭建起更宏伟的城堡。”

严夏摇摇头。

“前提是那座城堡中不存在生命。”

“每一个生命的逝去都是不可逆转的，除非时间能倒流。”

“知道吗？当联邦建立起来的时候，我也不明白这些，我觉得我自己超然于外，我是这一切的主宰，而每一个生命就如同我研究时的小白鼠或者克隆体，没有什么两样。”

“但我发现我错了。”

“一旦生命拥有了过去、现在和未来，那么他就成了无可替代的个体。”

“这座城堡中存在这些个体，当城堡被推翻之时，意味着这些个体也将死亡，也意味着，我再也无法建设相同的城堡。”

“离开之后我建设的可能是皇宫，可能是园林，可能是大厦，但我永远也建造不了城堡。”

“城堡将成为过去，也永远停留在过去。”

严夏不知道自己从什么时候变成了右。

不过他觉得如果是这样的右，他愿意去守护。

如果这样都能被称作傻子，那么他愿意当这个傻子，傻人有傻福。

“可失去的却是你的生命，而且你去也毫无意义。”Ella的确觉得严夏傻了，而且傻到了极致，智商从原本的可能130，降到了0，甚至可能是负数。

这和一栋楼都在着火，然后你还想冲进去有什么区别？

你根本救不了任何人，你只能让自己陪葬。

“毫无意义吗？”

“或许吧。”

“Ella，你理解一个东西吗？”

Ella疑惑：“什么？”

“情感！”

Ella不屑，她认为严夏又是在强词夺理。

理性和感性这两个处于对立面的东西，当在这种时刻总是会拿出来说，最后得出的结论永远是两边都没有错，那么谁错了呢？

错的是这个世界吗？

“既然你谈论情感，那严夏，你想过我不想你离开吗？”

“一直以来，你都是我的父亲，我们彼此依偎，彼此信赖，彼此交流，彼此愉悦……这些难道不是情感吗？”

严夏沉默了。

这些的确是情感，也是对于彼此来说最为深厚的情感。

但情感或许也是有高低的，情感也是有急缓的，而严夏选择的是与Ella背道而驰的方向。

“你长大了，你已经成长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了啊……”

“不过，有些事情必须我去做，你明白的，我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生命，我和其他的生命没有任何不同。”

“Ella，请原谅我的自私。”